一只以缺德为己任日常迫害各位真爱的混乱邪恶。
努力写稿,别催,会非常烦。
——但可以通过提供回帖来增加掉落几率,有奇效(kira

目录:https://1890zzsn.lofter.com/post/25dcaa_afcc00f

韩叶双担,老板娘真爱,CP韩叶,喻黄喻,双花,策轩策,邓方王等边,帝企鹅,其余只有更冷没有最冷
三大意难平:一叶之秋,第十赛季全明星老韩排名,世邀赛成员名单。

谢绝转载,转载直接拉黑,谢绝ky,脾气不好,长期收集repo(比如倾城、惑众、look……以下省略)中,比小心心。
再跟我伸手要txt的我就……酝酿话语

[全员]倾城 十一 夜谈(搬)

建议我把本章标题起做顶峰夜话的谁家那小谁哟,我觉得我们之间彻底没有名为友情的存在可言了……
以及虽然韩队还是没出场但是这一章里面好歹有个关于他的侧写所以给我回帖嘛QAQ



十一 夜谈


黄少天目不转睛的盯着叶修在看。
他现在已经顺着那个男人的意思进到屋里来了,并且答应了那家伙等他先做完该做的活计之后再给自己一个交待,所以他就安静的坐在白天他还坐在那里吃面的那张桌子旁边,一言不发的等待着。
又在等待的过程里耐心的盯着叶修看着。
那家伙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土布的棉袍,没什么款式可言,唯一的好处就是棉花絮的够厚,针脚够细密,看起来就觉得穿在身上一定很暖,是非常适合现在天气的衣服。
但是黄少天知道,如果是“叶秋”,根本不需要这样厚重——甚至说是笨重——的衣物。哪怕这天再冷一些,冷的下了雪河上冻了一尺厚的冰,他都不需要穿这么厚的衣物,他的内力已经保证他可以寒暑不侵。
所以这一身棉衣,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无力的步伐与苍白的肌肤,以及刚刚叶修拖了他进房间里来的时候他手指触到黄少天腕间时那一瞬而逝的冰冷温度,还有,两人擦身而过时,黄少天从叶修的呼吸里,感受到的一点,与以往的不一样。
面前的这个人依然是叶修,但是,似乎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斗神“叶秋”了。
于是安安稳稳的坐在桌边盯着那个慢吞吞上着门板的男人的背影,蓝雨的副掌门等的异常有耐心。
他可是最擅长等待机会的剑圣黄少天,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
只是叶修好容易上完门板关上门又把窗户挨扇闩好,趿啦着鞋子走过来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却是,“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陪文州……巴巴儿跑出来吹冷风坐台阶你是要干嘛?”
——平心而论,叶修说这话真的纯粹就是为了转移话题——虽然他根本不觉得这句话就能转移了黄少天的注意力——可是这句话说完,叶修瞬间很惊悚的发现,剑圣黄的脸上,居然微微有点,泛红……?
而且很明显不是他错觉,也不是屋里灯光造成的假象。
摸了下鼻子,嘉世的斗神大人上下打量起了蓝雨的副掌门,然后不需要多么费心,他已经意识到了黄少天今天穿的外袍,究竟是谁的。
伸出手去扯了扯袖子并且愉快的看着脸更红了的青年迅速把袖子从他指间拽了回去,叶修又揉了揉鼻子,他用手掌掩饰着自己唇角微妙的笑意。
“这衣服……”
“你看错了!”穿着衣服的人迅速的说。
“……少天,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吧?你就知道我看错什么了啊?”
“………………………………”黄少天,转头。
于是叶修再次拽了拽他衣袖,满脸关怀的从下方挨到了剑圣大人通红着的俊脸前头。
“怎么了啊究竟?吵架了?闹别扭了?说给哥听听呗?兴许哥能帮上忙呢?”
黄少天真心不想理他,可是看到他关切的眼神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着……就张开了嘴。
“我……我把掌门推倒了。”
不动声色的给那个“掌门”皱了皱眉,叶修刚想说什么,他又听到了最后三个字。一声轻笑瞬间不可控的出了口。
“噗,文州终于等到这天啦?那你跑什么?你师兄让你负责你不肯?”
黄少天腾的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他掀桌,楼上先有个女声咆哮了一嗓子。
“叶修你上好了门板还不赶紧回来睡觉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所以剑圣黄的表情瞬间就从=皿=+变成了0口0,又指着叶修手指头颤的仿佛小鸡啄米,两片薄嘴唇更是抖的有若山中叶,风中雪。
“你你你你你你你——”
这货腰间的那条腰带,他可是看到了!所以楼上那名叫叶修赶紧回来睡觉的女子她又是——
站起身来了的叶修啪就给了他一个脑勺,打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又冲着楼上喊的荡气回肠。
“老板娘你先睡,我一侄子跟他哥闹情绪玩离家出走我哄哄——”
话音未落,楼上某位女性已经冲到了栏杆边上扒着栏杆往下看了过来,肩上披着的外衣险些因为这个速度而甩到地上去。
而她看清黄少天——的岁数——的时候又一脸狐疑的看向叶修:“你侄子?”
叶修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可不。”
黄少天则跳脚,他脸红脖子粗:“姓叶的你大爷啊!谁是你侄子!”
叶修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可不能随便你大爷啊少天,你别忘了我跟谁一辈的。”
“你跟——”黄少天突然不说话了。
眼前的这位,跟自己那个也不知道是该叫养父还是该叫师父的魏琛,可不是一辈的么。
愤怒的拍了下桌子坐了回去,蓝雨剑圣咬牙切齿呼哧呼哧喘粗气,陈果却已经拉着衣服从楼上跑了下来,对着青年左打量右打量,最后点了点头。
“离家出走?”她问叶修。
正在给自己和黄少天倒茶的叶修嗯了一声:“是啊,他把人推倒了不想负责,这不就跑出来了?”
陈老板就又回头看了眼黄少,再把脑袋转回来:“街角那位王道长跟我说薄唇的人大多薄情我还不信——”
彻底炸了毛的青年以连珠箭一般的语速和炒蹦豆一样的干脆打断了她。
“什么薄情啊谁薄情啊谁不想负责了怎么就不负责了啊他好手好脚一个人摔了个屁股蹲儿而已还不会自己爬起来嘛干嘛一定要我负责啊这又和薄情有什么关系了!最多是我推倒了他我错了我不对可是谁让他要先那么个表情的靠过来啊他不吓我谁要推他啊而且他没站稳自己摔倒了难道是我的错嘛!!!”
他继续呼哧呼哧大喘气。
被他吼的缩着脖子向后仰身的陈果看着那边脸涨得通红的青年沉默了半晌,最后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又看向叶修。
“我说伙计,你这……晚辈,这嘴唇薄,不是天生吧?我觉得是后来说话磨的?”
叶修含笑抚黄少头毛而不语。
看一眼陈果,觉得自己真心没力气跟她一个普通人生气的黄少天打算另外找个住处去了。
本来他是想问问叶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跟嘉世怎么回事却邪为什么会在孙翔手里他又怎么会在这里给人当伙计还有他一身功力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既然现在来了外人那有些话就不方便多说,哪怕这个人是叶修现在的……老板。
可她毕竟只是个外人,她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而且,反正叶修还活着。
吸了口气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黄少天闭上眼睛又睁开,才要说话的时候却看到柜台后面某一处上供着的长生牌位,纯黑底色上的那两个字纵然在烛火之下依然清晰可辨。
迅速又看了眼叶修,这一次剑圣的眼里就多了些惊异,惊异他与这家客栈的老板娘之间的真实关系,只是还不等他用眼神问出,却先被陈果问了个问题。
“是说……阿黄,叶修说你在蓝溪阁门下,那你有没有见过封号五绝里的喻文州?”
黄少天颈椎咔咔作响的把脑袋转向了叶修,眼神犀利如冰雨。
看到他这表现陈果也知道肯定是自家伙计那句“你叫他阿黄就行他一点都不介意”惹出来的麻烦,干笑了两声,美貌老板娘换了个称呼。
“黄少侠?”
又是叶修先接过了话头。
“他怎么可能见过喻掌门,喻掌门日理万机鞠躬尽瘁呕心沥血死——咳咳,忙的脚不沾地足下生风,阿黄就是一小剑客,怎么会有幸见过喻掌门嘛。对吧,阿黄?”
捏了捏手指,剑圣却还是顺着斗神的话茬咬着后槽牙,把回答一个字一个字的迸了出来。
“对,我就一普普通通小剑客,怎么可能有幸见过蓝雨喻掌门,倒是叶老您在嘉世多年,不知道有没有见过斗神叶秋?”
陈果立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记错了吧?叶修不是在霸图当兵的么?”
也不理会瞪着眼睛伸着脖子活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的对着叶修各种比划的黄少天,兴欣老板娘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唉,我听说封号五绝中的西算喻文州轻车小轿羽扇纶巾文可七步成诗武能七步杀人肤白貌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还想问问是不是真的呢……”
叶修和黄少天,突然间全部停止了所有动作。
好久之后才有不知道哪一位,颤抖着发出了声音。
“您……还听说了什么?”那声音抖的几乎要把注音符号掉到地上去。
歪着头想了想,松松挽着的陈果扳了扳手指。
“东占王杰希……道骨仙风正气凛然,一双异瞳日观阳夜视阴,一个掌心雷劈开三界横扫一切妖魔……南射周泽楷……面如重枣声似洪钟,高大威猛魁梧有力一顿饭能吃一只羊喝三斗酒能在百步之外射中一只苍蝇的右边第三条腿……北武韩文清……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巴掌磨盘大,拳头水瓢大,胳膊上能跑马,力大无穷可倒拔垂杨柳——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她一脸不悦的看着地板上狂蹬桌子腿的黄少天,还有刚刚才把脸从缺了一块的桌子边上拔起来又呸了一口,吐掉一块木渣的叶修。
面对自家老板的怒火,伙计叶摇着脑袋揉着发酸的腮帮表示自己什么意见都不会有,客人黄则先扫了扫那个长生牌位后看了看这个棉猴小二,然后他露齿一笑。
“那不是封号五绝吗?这才四个吧。中全通叶秋你还没说?”
陈果沉默了一下。
看向那块长生牌位,兴欣的女老板抿了抿嘴唇,又过了好久才说出四个字。
“……天人之姿。”
黄少天又一次出溜到了地上蹬起了桌子腿,而叶修面无表情的和陈果对了个眼神儿之后,一脚踩在了黄少的肚子上。
把人从桌子底下掏出来按回椅子上,叶修瞅着对着自己愤怒的呲牙咧嘴中的黄少天露出一个挑衅般的微笑,陈果则转了头看着那个长生牌位,她无声的笑了一下。
“你们两个一定不知道,其实我……有幸见过叶神一面。”
这话一出口黄少天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边的叶修,而叶修眼睛瞪的很大,他满脸都是茫然。
也没让他们多等,老板娘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平静非常。
“叶修你当兵,黄少侠是江湖中人,虽然这两年已经几乎不再发生了,但是两位……应该也有听说过前些年里,常有些关外部落,每逢冬季水草不足,便会试图冲关来关内劫掠的事情?——被人称之为……打草谷的。”
那两人都点头,点头之余脸色也沉了下来。
那些事情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不记得——他们两个都在联盟与关外的打草谷部落的对抗中失去过一些很重要的人和东西,黄少天加入蓝雨军营更是和这些事有着完全分不开的关系。
就算不说他们,联盟上下各门各军里,资格老一些的,又有哪个没经历过这些惨烈?
虽然后来这些年里他们已经在自己的努力下却关外土著七百余里打的他们望风而逃再不敢随便南下侵犯,然而过去的那些伤痕,始终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抹平。
看到他俩的表情,陈果又笑笑,她抽出发间银簪挑了挑灯花,又爱惜的抹去了沾上的一点灰。
“七八年前,家父还在世的时候,带我去过一趟关外。他本是想让我熟悉一下他那些老关系老客户,日后也好方便我接手这客栈,可我们回来路上……遇见了打草谷的小股敌兵。”
“我们,是被叶神救了的。”


那年陈果十四。
父亲带她出去的时候一方面是为了让她熟悉一下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想着难得出关一趟,打算带女儿出去走走看看风景长长见识,何况陈果过了年就是十五,也到了出嫁年龄,总该添置两件体面首饰。
他是这么说,家里的小丫头却心心念念都是父亲挣钱不易不肯多要东西,最后也就只选了一根银簪,花纹朴素无比,又爱惜的收了起来。
之后父女两个办完事情便跟在商队里面走走停停,坐在马车里看着沿路的风景说笑着,再然后,就遇到了那些人。
那是来自西部荒漠的蓝晶骑士团,他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只是出现的时候,便已经让这支商队无处可逃。
又还拼命的逃跑着,朝着被那些呼喝不止的骑士驱赶着的方向,偶尔一声惨叫,是落在后面的人被长枪刺穿了身体,或者被马刀砍掉了脑袋。
又有人被横空呼啸而来的套马绳套住了身体,缀在敌人狂奔的马背拽着绳子踉跄着奔跑,直到跑不动了摔倒在地,对方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图,只继续驱赶着马匹狂奔,又听着背后的惨叫取乐,猖狂的笑着。
那时的陈果在车厢里,完全无措了的父女两个紧紧抱成一团,车子颠簸奔跑,速度快的很,方向却是扭曲的,是驾车的车夫心里没了主张,只知道鞭打着马匹压榨着它们最后一点力量,又哪儿有空隙就往哪儿冲去。
把头埋在父亲怀里,陈果努力不去听外面传来的声音,那些声音却毫不留情的一直往耳孔里钻进来,敌寇的猖狂得意,同行者的哭叫哀嚎,濒死者破碎的呻吟,皮鞭破空的声音,兵器捅进人体的声音,马蹄声奔跑声,偶尔还有一两声格外尖利而凄惨的,是哪位女性被人掠了去。
那凄厉的声音刺进车厢的时候父亲用力的几乎要将陈果勒进怀里,眼泪更是落下来,他茫然的不断重复着,自责着,痛恨着自己为什么要将女儿带来关外,让女儿和自己一起来做这笔生意,若是陈果不在这里该多好——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哆嗦着摸住了袖里的银簪,簪头很尖锐,想来可以轻松的刺进咽喉,或是心口——
又听见喊杀声从另外的方向传过来,而车子调转方向的空间也越来越小,车夫还在拼命的鞭打着马匹,然而车子的速度却越来越慢了。蓝晶骑士团马蹄声越来越近,又有更响亮的马蹄声从其他的方向一起传过来,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
哭喊尖叫声越发响亮了,父亲的手臂也更紧了,又搂着她转了个身,他把陈果推到车厢最里面,用自己瑟瑟发抖的后背对准了车门。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父女两个的心却跳的更快了,父亲嘴里的祈祷声越来越大,乞求着一个不可知的未来,陈果则紧紧捏着手中的银簪,又拼命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黄沙蓝天,她脑海里面空空荡荡——
又看到一个白衣的少年骑着一匹黑马朝着反方向冲了过去,一头长发甩在脑后被风吹的笔直,马屁股上有个烙印,是联盟军队的徽记。
他手里的战矛遍体纯黑,只有矛尖一点亮银。
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然而接下来传来的就是十分响亮的一声兵刃碰撞声,然后是更多的兵刃撞击声,厮杀声,惨叫声,兵器捅穿人体的闷响,鲜血从体内飞溅出来的奇特声音,还有那些敌人用听不懂的语言发出的仓皇喊叫,与抱紧了自己将后背对着车门的父亲擂鼓般的心跳一起传进耳孔,混合成奇妙的交响,人体从飞驰的战马上落下去,钝重的闷响,又被飞驰的战马毫不留情的踩踏过去,那个声音仿佛顽童踩爆了一只番茄。
父亲依然紧紧的抱着她,又试图用颤抖的手掌去捂她的耳朵,将那些声音隔绝在外,但是没用,那些声音还在不断的固执的穿透父亲的掌心,刺入她的耳孔。
后来厮杀声小了,马蹄声淡了,惨叫声却依然在持续,只是这一次那些惨叫声里,再没有她熟悉的,属于他们这些遗民的口音。
最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再没有惨叫声,也没有厮杀声,一直追在后面如跗骨之蛆般的马蹄声不见了,只有风声呼啸,卷起大漠黄沙。
片刻之后终于又有人声响起,是哭声,也有呼亲唤友的声音,谁疯狂的寻觅着失散的亲人谁绝望的哭泣着死去的好友,也有还能勉强保持冷静的人在道谢,对着不知道是谁——
从父亲怀里挣出来扑到窗口,陈果推开车窗看去。
首先落入眼中的是大片倒伏在地上的人体,有敌人,也有自己人,完整的,不完整的,扭曲着堆积在一起,身上都带着伤,黑红的血从伤口里面汩汩流出来,染红地面黄沙。
又看到她的同行者们,哭叫着在尸堆里翻找着亲人的,坐在地上捂着伤口茫然而不知所措的,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获救、依然和亲人埋头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勉强还能保持镇定,跟某个人说着话的。
那是个少年。
修长而白皙的手里举重若轻的提着一杆几乎和他等高的战矛,乌黑的长矛上挂着血,顺着矛身上的纹路流淌下来汇聚到矛尖,又顺着亮银的尖端一点点的滴落下去,滴落到地面上。
那不是她的幻觉。
跟人简单说了几句,少年离开那人让他去料理伤口,自己则提着战矛来回走动着,偶尔俯下身去从死人堆里扒出一名还活着的遗民,又呼来商队里的幸存者,让他们把人扶下去包扎上药;也有时他矛尖一闪贯穿了什么人咽喉胸口,是发现了还没断气的敌人,便毫不留情的补上致命一击。
那少年个子并不高,与陈果也只是仿佛之间,身形并未完全长开,四肢和肩膀腰身的线条看起来大约也就十五六七岁年纪;身上的一身白衣现在没有一处还是干净的,它被血浸透了,甚至变成一种晦暗的黑红,也没有一处还能保持干燥,那血液甚至浓厚到无法被布料吸住,就随着他的走动一滴滴从衣角衣带处坠落下来,滴到地上,渗进地面黄沙。
而他脸上罩着个银白面具,饶是经过一场苦战也未曾染血,依然光洁的反射着日光,更牢牢将他从额头到鼻尖的肌肤几乎完全罩住,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巴和端正的嘴唇,腮边溅一点血,尤其显出白皙肌肤。
远处又有马蹄响起,商队里的人们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很明显的惊慌起来,而那少年这时正走到他们马车附近,正在安抚前座上完全瘫软了的车夫,听见马蹄声先是眼神一凛,看清来人的时候又笑了起来,半幅面具下露出的嘴唇是种很柔软的红。
冲着最前方的高大青年招了招手,他声音愉悦。
“雪峰你来的好慢?不过来了就好,帮我把他们送回去呗?”
到了车前稳稳勒住马匹,高大青年翻身了下马,他脸色并不好看。
“谁让你一个人跑这么快的!”
少年耸耸肩:“明明是你们太慢。”
这么说着,他从青年马鞍后面摘下水囊仰头灌了两口,又屈指打了个唿哨招来自己战马。
将战矛挂在马鞍一侧,他毫不客气的抢了高大青年背后长弓腰间箭囊挂在马后,又从另外几匹马上挨个摘了箭囊下来,也一起挂在自己马背上,最后又系上两个水囊。
他马鞍一侧也有一个水囊,只是干瘪瘪的挂在那里,下方破了个口子,已经被风沙与烈日干的没有半点湿意。
翻身上马一提缰绳调转了马头方向,少年扶了下脸上面具,他不待青年再说什么已经放缰而去,只有风送来声音。
“蓝晶骑士团都能跑到这里来——老郭那边,怕是要吃紧啊。雪峰你们先把人送回关里,我到皇风那边看看去。”  


“那是叶秋。”
陈果说。
“那时候联盟里甚至还没有嘉世,嘉世还只是一个以数字为代号的普通兵团,而他也不是斗神,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
“跟其他很多人一样。”
站起身来,她去给那尊长生牌位上香,黄少天却转了头,朝身边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修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侧脸趴在臂弯处厚实的灰布棉衣里,清秀而干净的面孔被烛光映的分外安静,端正的嘴唇柔软抿起,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阴影。这么看来,也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一个。
和关里他见过的那些百姓没什么不同。
黄少天沉默。
沉默的看着陈果给叶秋的长生牌位上过香又合掌拜了三拜,然后他终于找到话头。
他问叶修怎么在这里。
陈果就将之前的事情一一说给他听。
说自家伙计怎么从冰水河里捡了这个人回来这个人当时又伤成什么样,说方士谦开的方子下的诊断这个人将来会遭多少罪受多少磨难,说的黄少天咯咯咬着牙,修长手指在桌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面上却不能显露出太多。
只诚恳跟陈果道了谢,又想掏出钱来跟她结算了,却被那个女子拒绝了。
她说她救人只是因为大家活着都不容易,能救就救能帮就帮,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谁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没了,她也没想过要贪图什么报酬——何况真要谢,当初捡了叶修回来的,也不是她。
所以黄少天也完全没必要给她什么报酬。
至于药钱饭费……叶修现在在她这里当伙计能挣工钱,他们早就说好了,用工钱抵。
看着女子平静安然的笑,黄少天又垂了眼,他看向叶修。
那人还在身边睡着,安静的伏在自己屈起的臂弯里,头发干净,衣服厚实,皮肤柔软而光泽,绵长的呼吸一起一伏,面孔稚气而单纯。
剑圣对着陈果低下头去。
“谢谢陈娘子。”
陈果一笑:“不谢。”
又跟黄少天指了楼上叫他把叶修送去睡,天也晚了他身上还有伤,这里虽然不冷,总比不过被窝里面舒服;说完了叶修又说隔壁有的是空房,叫黄少天完全可以自行选择。
然后老板娘道了晚安回了自己房间,而蓝雨剑圣盯着趴在桌上的那人侧脸,声音冷凝。
“是嘉世吗?”
他知道他是在装睡。
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种纯净又不求回报的爱戴所以果断装睡的斗神睁开眼,坐起身来。
“我不知道。”
“叶修!”这个回答很明显引起了蓝雨副掌门的不满与愤怒,比他年长不了多少的男人则举起手掌做了个稍安勿躁的示意,又对他露出一个安抚性的表情。
“放心,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
黄少天把指尖戳在了他胸口。
这个动作让叶修不由苦笑了起来。
“那毕竟是嘉世。”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对黄少天说。
看到他那个表情剑圣也不忍心继续相逼,收回手指,他认真问了个问题。
“苏丫头——”
“我今天找人给她送信去了。之前没送信一方面是因为我还动不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不知道嘉世有没有对她动手。我的事,不想连累了她。”
“那陈老板——”
“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叶修说的斩钉截铁,而黄少天看着他眼睛,他明白叶修心情。
毕竟她是无关者,毕竟她只是个以为自己救了一个名叫“叶修”的普通人的普通人,毕竟她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又怎能拖她下水,害她陷入这个漩涡。
话已至此,那两个男人便再次相顾无言,最后还是黄少天打破僵局。
他说夜已经深了,剑圣大人也累了,所以老叶你就把你的床铺贡献出来吧,剑圣大人要休息了。
叶修坚决反对这一提议。
“先不说哥是个伤号需要好好休养跟你一起睡会不会太吵的问题,而且你剑圣怎么了哥还是斗神呢你可得管哥叫师叔……最重要的是,少天,我一点都不想你家掌门师兄来找我算账——传说他武能七步杀人喂!”
黄少天顿时就拍起了桌子。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整天拿他压我!我在你屋跟你睡又怎么了!”
叶修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就是因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哥才不跟你睡。”

 


tbc

打草谷的具体意思各位可以自己百度。
不过老板娘的回忆……总觉得,没把那种人命如纸的残酷写出来……我果然不擅长这个……
 
 

评论(18)
热度(587)
  1.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