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以缺德为己任日常迫害各位真爱的混乱邪恶。
努力写稿,别催,会非常烦。
——但可以通过提供回帖来增加掉落几率,有奇效(ki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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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双担,老板娘真爱,CP韩叶,喻黄喻,双花,策轩策,邓方王等边,帝企鹅,其余只有更冷没有最冷
三大意难平:一叶之秋,第十赛季全明星老韩排名,世邀赛成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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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跟我伸手要txt的我就……酝酿话语

【全员】倾城 九十四 十五(下)

 


九十四 十五(下)


陈果从外面匆匆跑了回来。
她跑的这般匆忙自然是有她的原因所在,进了店里一看叶修和魏琛都不在又随手拽住一个伙计,问清楚那俩人不知道在厨房做什么的时候提起裙子就要往后跑。
路过柜台却突然注意到些事情。
“……我给斗神供着的牌位哪儿去了?你们谁看到了?”指着柜台后面百宝阁上跟缺了的门牙那般的豁口,她问店里伙计。
一店伙计集体摇头。
这姑娘当时就要生气,只是想起来在外头听的那个消息又顾不上发作,便吩咐他们仔细找找,她往后院儿跑。
还没等踏进厨房门口人已经先喊了起来,老板娘声音颇大:“叶修,老魏!嘉世要调去岭南百越之地驻防明天就走,这是发配流放……你们两个想死是吧!!!”
却是她刚刚还在纳闷究竟去了哪里的斗神长生牌位此时正被叶修拆了底座抓在在手里……他把那玩意儿往炉子底下塞。
听到她这么冷不丁的一嗓子,也不知是真被吓到了还是故意,总之叶修手一抖,那块木头接着就掉进了炉膛里熊熊燃着的火堆正中,噼啪几声便已经燃成了一团火球。
抄起烧火棍几步冲过来,陈果着急上火在灶膛里一通拨拉,她好歹是把那块木头挑了出来。
也顾不上火还着着,老板娘提起裙摆绣鞋一通乱踩,她急着把火跺灭。
——这动作看的魏琛额头上的汗直淌进裤腰带里,这姑娘……她知道自己在踩什么吗?
只是虽然她动作够快可那块牌位依然被火吃了大半去,斗神叶秋四个字烧的一笔都不剩,只有长生牌位四个字还留着两个半。
沉默着看着地上黝黑的残缺木牌——以及自己被火燎了几个窟窿的裙摆和绣鞋——还有牌子上的脚印,陈果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去,再一点一点抬起头来。
兴欣的老板娘就那么一根一根的挪动着手指把烧火棍在手里调整出了个适合发力的位置,她微微眯着眼睛,嘴角上扬出一个不大的弧度。
厨房里登时杀气冲天。
咽了口口水,魏琛小心翼翼往后退了退退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叶修左右看了看,他干笑一声:“那个什么,老板娘你听我解释——”
陈果举起棍子就往前冲:“我听你解释个屁——姓魏的你给我放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揍!!!”
她挣扎着咆哮,胳膊胡乱往后捣,一下捣在老货鼻梁正中。
那一下捣的魏琛眼泪差点跟鼻涕一起下来,手本能的也是一松,察觉到怀里姑娘眼看就要冲出去的时候又赶紧一紧,他把陈果重新搂回怀里。
“哎呀呀打不得打不得,这个可真的打不得,老板娘你是听他解释嘛——再说了,青天白日的供个生人牌位,夭寿哦?”
以一个谨慎的姿势抱着姑娘不让她真对着那人脑袋来上一棍打出一地脑花,某个老光棍扯着嗓子嚷嚷,他怀里姑娘挣扎的力度却越来越小,脸也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放手。”她低着头嗔骂。
魏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依然把陈果搂在怀里——下一刻就嗷嗷叫着抱着脚在屋里四处单腿乱蹦了起来,黑色的方口布鞋上清清楚楚一个脚印子,尺寸显然是刚刚还在他怀里的那姑娘的。
已经逃到门外头去了的叶修噗嗤一声笑。
这一笑惹的那老货瞬间就怒了,放下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两步,他指着叶修横眉竖眼:“姓叶的你还有没有良心了!老夫是为谁挨的揍!”
扒着门框只伸出来一个脑袋的叶修冲着他挑了挑眉毛,他语气古怪:“那啥,老魏,别说当兄弟的不跟你说,老板娘可是认了我妹妹当干妹妹,所以那一招……”上下又打量了魏琛两眼,叶修一点头,“嗯。”
那老货下意识夹了夹腿,正整理着衣服的陈果脸色更红。
重新抓紧了烧火棍,那姑娘举起棍子指向叶修鼻尖,说话时怎么听都觉得是色厉内荏:“你给我的解释呢?”
叶修张嘴,然后,卡住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那姑娘说,自己就是她供奉了那么久的,那位斗神叶秋。
又卡了一阵子,他最后还是对着那块已经烧成了烂木头的牌位指了指,陈果正抱着它拿帕子擦,擦着擦着眼圈就红了,眼泪也快掉下来一般。
又叹了口气,叶修张开嘴:“……老板娘你供奉的那个……是我的牌位。虽然很感激,不过以后还是……别供了。成么?”
陈果恨恨瞪着他,眼圈依然是红的,叶修就叹气,他捏捏自己鼻子:“那啥,我……我是叶秋。”
话音未落,他对面的漂亮姑娘已经连个哏都不打的顶了回来:“我还苏沐橙呢!”
魏琛吭哧爆出一声笑,联盟的那位斗神则再次捏了捏鼻子,眼神左右游移:“……你刚认的那个妹妹……是苏沐橙。”
陈果哼哼哼呵呵呵的冷笑不已,扒着门的那位却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儿,过了一会儿又从外头跑回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面具。
数年之前,还不足十五岁的陈果在一位同样年未及冠的少年脸上见过的那个面具。
一下子手里烧火棍和牌位全都掉到了地上当啷当啷两声响,那姑娘大张着嘴看着叶修,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又过了好一阵儿,她终于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你真是……叶秋……?”
叶修点头:“我真是——只不过,‘叶秋’是我化名,我真名叫做叶修。”
那姑娘不说话,只抬起手来拼命搓脸,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问:“你是叶秋,小橙是沐橙,那,其他人呢?云娘,阿黄,州仔,王道长,他们都是——?”
叶修自然如实如数作答:“小橙是苏沐橙,秀儿就是风雨楼的楚云秀,阿黄是蓝雨黄少天,州仔自然是他家掌门——”
陈果一下打断:“不是说州仔不能习武?!”
叶修点头,那姑娘顿时叫的更厉害:“评书里可说西算喻文州武能七步杀人——”
那位斗神差点给自己口水呛着。
咳嗽半天,他喘了口气:“评书里还说少天沉默寡言呢,你信么?”
老板娘想了半天之后摇了摇脑袋,叶修就继续说下去:“那位王道长自然是微草掌门东占王杰希,评书里说他一双异眼,这个倒是没说错的——”
陈果嘴角一抽干笑了几声,她突然转头去看魏琛:“那你是谁?”
老货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他把眼睛一闭,颇为自得的摸着下巴上唏嘘的胡茬:“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魏琛便是了。”
这话说完他就等着来自那姑娘的赞赏或者尖叫,可等来等去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又等了等,还是什么都没有。
就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蓝雨的创始人看到的是陈果一脸茫然神色,又皱了皱眉:“我知道你是魏琛,我是问……你做过什么事?哪家出身?”
老货险些咆哮着把灶台掀了,叶修就咳嗽两声,他替自家这老哥宣扬:“他是蓝雨创始人,少天和文州的授业恩师。”
陈果哦着点了点头,眼神依然茫然无比,她完全是在本能的应和:“原来蓝雨是他创立的啊……我都不知道。”
——那老货心口上顿时又被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一时间按着胸口几乎疼的岔了气,另一边叶修则问出一个问题:“老板娘,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说嘉世怎么了?”
那姑娘先小心翼翼的觑了觑他脸色才开口,语气怯生生的:“嘉世……嘉世被调去岭南百越之地驻防,说让他们明天就开拔……”
咬了咬嘴唇,她实在是没敢把后面的事情说出来。
早先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人是谁,有些话她说的自然肆无忌惮,可如今知道了,那些话,她便再说不出口。
这人对嘉世究竟是什么感情苍天可鉴日月同证,他当初为什么会伤成那样沦落到自己店里这些也不必再问,三十晚上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那些事情,更是让它过去即可,最好是一辈子都不用提起。
……可他终究是那个叶秋。
就又咬咬嘴唇,陈果偷偷瞄着叶修,她真怕他想不开。
那个人却只是垂下头笑了笑,又抬起头来。
“老板娘。”他轻声说,陈果就急忙应了声是,又听他声音更轻:“我跟你请天假成么?明天嘉世开拔……我想去送送我那帮兄弟们。”
陈果赶紧点头,她看着叶修往外走,背影有些难言的沧桑。
又看他捡起地上横着的烧火棍竖到门后跟门闩并排立在一起,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叶神,那天被我打了一棍的那一位……他是……?”
回答从门外头飘进来:“霸图,韩文清。”
然后叶修走远,陈果则在好一会儿之后腿一软扑通跌坐进了一旁的椅子里,她双手捂住了脸,话音里已经有了隐约哭声:“……………………我不要做人了啊……”


叶修走到嘉世门前的时候,临海的军人已经撤去了。
门口倒是还有几个人把守着,看服饰该是来自神之领域,估计着是冯宪君的亲兵,见到是他的时候更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最终却还是把门口拒马搬开,好让他进去。 
谢了这几位,嘉世的那位斗神并没急着进,他站在门口往里看。
迎面的这一处就是三十晚上他浴血而战的所在,偌大一个校场平素里是拿来考校想加入嘉世的年轻人用的,现如今空空荡荡只落了几只稀稀拉拉麻雀东啄西刨,全不复当年风光。
门里立着的旗杆上嘉世的大旗已经撤了去,光秃秃一个旗杆哆嗦在寒风里吱吱呀呀,也不知哪一刻便要倒下来。 
低低一声叹,叶修抬了脚往里面走,正门校场空无一人。校场后门本是白墙乌瓦月洞门的一道长廊隔开,年前的时候陶轩似乎是找了工匠来将墙面重新刷了一遍,地上的灰石砖上还淋漓滴着点点白灰,墙顶上的青灰乌瓦却是凌乱非常,参差如八旬老翁稀疏的门牙。
绕了月洞门往里是一片梅园,此时正值花开时节,按理说该是有人精心修剪枝桠矫正树形,那些花却没人照顾没人玩赏,就蓬头垢面的挓挲着枝子,有张牙舞爪的,也有被风吹折了的、垂头丧气的拖在地上的,全都没人在乎。
再往里就到了嘉世日常演戏的大校场,这地方铺的一水儿的水磨青石条砖,年前刚刚才翻新了的,而今却是一层黄土合着还没化干净的残雪掩在砖上,又被日头暴晒过,污浊的泥水就那么四处流淌开来。
又见场边一圈兵器架歪的歪倒的倒,架子是新的,朱漆点金规规整整,他离开嘉世的时候还不是这般颜色,想来该是他走了之后孙翔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杰作。只是此时这些架子横七竖八倒在场边,又有一些折断残破,断口处白生生的木心狰狞着刺出来,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粗暴弄成这般模样。
而架上兵械零落不全,有些跌在场边地上也有些横在远处过道里,还有一些放眼所及之处全无踪迹,也不知都散到哪里去了。
扶起完好的架子又将能找到的兵刃全部拾回来插回架上,叶修抬头看去。
此时正是晌午,厨下却没有炊烟,兵营里人声疏落,隐约的能看到几个影子在窗纸后面一闪而过,却是谁也不肯出来和他见上一面,打个招呼。
战马还在厩里拴着,然而食槽里却只有不多的几把干草刚刚盖过槽底,看样子还不是今天的。
轻声一叹,他继续往里走。
小花园里的假山塌成了一地崩石,那块太湖石则被人推倒了歪在回廊上把栏杆砸成两截,花园后面的厢房门上两道封条交叉贴了门,封条上官印宛然。而封条下面挂着锁锁上盘着蜘蛛网,窗纸破成数片,风一吹就是呼啦啦的一阵响,刘皓曾经住在这里。
从破开的窗纸处往里看了眼,他看见屋里家具倒的倒歪的歪,地上散了一片空白纸张,一方砚台在地上砸成两截,墨汁溅了一地,只是此时已经干了。
又见几只瓷器碎在博古架下面,铜仙鹤的烛插腿砸弯了,太师椅破成几堆木片,橱柜门四敞大开。
里屋的卧房里却是连床上铺盖都被翻开了搜过,从被褥到枕头一律开膛破肚,棉絮掏出来扬在地上,有老鼠钻进钻出。
两间屋都是满室狼藉,字纸一片不剩。
站在那里看了半晌,叶修再往里走。
穿一片林子过一架半月桥就到了他住了那么些年的小院儿,院门虚掩,轻轻一碰就开了。
叶修离开嘉世已经半年,这院子显见得也跟着荒了半年,庭里的花木无人打理已经死了个干净,那棵梧桐树上一片叶子都没剩下。
他离开前喝茶的茶壶茶杯还放在石桌上,杯里的水已经干了,杯底的泥土不比桌子上的灰薄多少。杯沿下却还压着半片纸,风吹日晒雨淋了这么久,也就只剩下杯沿底下的那一圈还残留着,却同样失去了当初的颜色。
唯有一院的荒草肆无忌惮,也不知是疯了多久。 
一步都没跨进院门,叶修只往深处走。
最深处是陶轩那独栋的小楼。
他终于停下脚步。
这楼他常来,整个嘉世除了前面的演武场和自己的小院儿,他就数着对这里熟悉。
这栋楼建楼时他出过力,宴客时他坐过席,而今时过境迁……
看过楼顶的琉璃瓦瓦沿下的燕巢楼门前的三阶白石台阶台阶侧面的苔痕缝隙里的黑土,叶修又沉默片刻,他拾级而上。
也没敲门,斗神直接推门而入,房门敞开时屋里那人闻声转过头来,两个人四只眼睛就这么对上。
是陶轩站在一地行李箱里手里握着卷画轴正在卷,瞧见是叶修的时候手里动作突然就顿住,他只觉无话可说。
又看着叶修,看那青年这些日子里来的变化,他瘦了些,气色却好得很,之前伤的元气应该是还没完全补回来,可这些日子里显然养的不错。
叶修同时也看着他。
他跟陶轩才认识的时候那人也就是二十许的年纪不到三十岁,他武艺稀松,打仗时便总落在后面,战后帮忙打扫战场的时候却总抢在前面。也还记得他那句话,他说这些粗活让他来就好,叶子你和雪峰这两双手,怎么是能用来做这个的。
之后嘉世逐渐好起来,打扫战场的活计也逐渐不用他来做,这人穿了绸缎换了长衫,却是离战场越来越远了。
曾经能在厮杀里酣然入睡的人后来也渐渐离开了战场,他嫌校场操练的呼喝声太过喧闹,就搬来后院的小楼里独居。
而今十来年过去,又加上嘉世这番变故,一向意气风发的陶轩却也是憔悴下来,两鬓更是有了霜痕。
再打量他两眼,叶修刚要张嘴,陶轩抢在了他前面。
他问,“你还好?”
叶修就对着他笑了笑,说话时依然平平淡淡:“托福。”
这话听的陶轩沉默了片刻,他顿了顿才问下一句,语气里有点说不出的期待:“你……来送我?”
叶修点头,他说是。
陶轩再次沉默,沉默了好久之后却是又一次卡在叶修开口之前张开嘴,他说起正事儿。
“孙翔申请调离嘉世了。”
也没看对面那位嘉世曾经的七年代帅脸色,陶长老只自顾自的说。
“这次这事儿对他刺激挺大,那小子初二那天就递了文书上去要求调离嘉世说要上前线,不是前线也行,总之他要去个能厮杀的地方。不过因为刘皓做出来的那些事情,这些天里嘉世一直被临海看管着,大前天事情才算查清楚,昨天冯长老给他的批复。他那申请是准了,冯长老允他自选下家——他选了轮回。上午文书下来的,下午他就走了。”
说到这儿咬了咬牙,陶轩终于还是把下面一句话说出了口。
“我让他——把却邪带走了。”
他之前那些话叶修一直是带着笑在听,听到这里时脸色神色总算变了变,斗神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他轻轻嗯了声,什么都没说。
——他俩心知肚明,此时的嘉世,再要不起神兵却邪。
这话说完了之后陶轩停了停,他换了口气,又提起另一句话:“叶秋——”
“我本名叫叶修。”
那青年说的声音不大,却让嘉世的长老脸上神色彻底变了。一时又是悲哀又是混乱,他最后却也只是笑了笑,又胡乱点点头。
“叶……修。”他叫他,生涩非常。
叫完之后顿了顿,陶轩终究是把自己另一件事说出口:“邱非,你要不要带他走?”
嘉世确实是大厦将颓,可这小子还有个机会能不当覆巢里的那只鸟卵——冯宪君没有明说,却暗示了跟斗神交好的诸家掌门人说这位什长有功在身没必要非跟着一起流放到百越之地受苦,若是谁有心,不妨接了他去。
而在陶轩看来,又有哪一家哪一派,比得上跟在他自己授业恩师身旁。
这次叶修神色终于变了,他很是愣了一会神,最后却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把跟王杰希说的那句话又重复了一次。
“这事儿看他,我不勉强。”
陶轩看了他半天,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叶修没答他,却是岔开话题:“嘉世这次究竟怎样?——你呢?”
那位长老把手里卷轴卷起放入箱中,他合起箱盖又拉起钩绳将箱子绑好,再将桌上另外一些东西分门别类收整起来,归纳进另外几口箱子里。
一边收拾着,陶轩声音平淡:“嘉世勾结外贼冒领军功,按理说应当是撤番清洗,只是刘皓陈夜辉已死,大部分人又都是被蒙骗行事不知实情,再加上那天嘉世根本没能上到前线,虽是有冒领军功的想法,却没真正把这事儿落到实处,所以只是夺旗裁军,发配去岭南百越之地驻守,五年之内不得回还,五年之后看功绩定夺。至于我,我身为嘉世长老却失察到这种地步,神领将我削职为民永不录用,罚银八百两,发回老家,此生不得离开百里之内。”
另外一些事情他跟叶修心知肚明,便没往外说。
——这次刘皓勾结外贼的事儿,按理说不该这么简单就平息过去,只是两个当事人都已经身首异处死无全尸,而嘉世之所以没有真跑出去……那还得感谢自己面前这人那夜冒雪前来,一人一伞,拦住万马千军。
不然若是自家这帮小子们出去到了关上杀了敌拿了人头回来,有些事情,便怎么样,都无法说清楚了。
又吐了口气,他对着叶修笑笑:“好歹还活着。”
说着听到外面辚辚车轮到了门口停下,接着崔立敲门而入:“爷,车套好……”
看到房内叶修,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陶轩却只是收起笑来嗯了声,又让外面下人进来把箱子搬出去装车,他顿了顿,从桌上拿起个东西攥在了手心里。
之后就跟叶修一起往外走,走出门外时他被阳光晃了一下眼,适应了日头的时候又看到不远处站着个少年,是刚刚他俩还说起的邱非。
看了看那少年又看了看叶修,陶轩拉起叶修的手把攥的几乎要出汗的东西拍进他掌心,他笑的有些难过,又有些放下:“你落在嘉世的……还给你。”
这么说着,他扭头就往马车边上走,崔立早就放好了脚踏子,陶轩便踩着它上了车。
撩起帘子的时候却听到背后那师徒两个一人一声,叶修说平安,邱非说长老再见。
微微一顿,陶轩钻进车厢里,他把车帘放下。
“再见么……还是再也不见了罢。”
又见崔立拾起脚踏放到车上,他跟后面放行李的那一车说了一声之后回来坐到车夫位上,鞭梢一扬,马车缓缓起行。
这师徒两个就那么站在原地一直看到陶轩的马车没了影子。
好久之后邱非揉了揉眼睛,他叫了声师父,又顿了顿才开口,语气尴尬:“师父,那件事……陶长老他,跟您说了没?”
叶修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当徒弟的那个就犹豫了下,他非常纠结:“就是,冯长老给我的那个特许的事情,我不知道陶长老他……”
他师父这才明白自己徒弟想说什么。
点了点头,叶修转过身来正面对着邱非,他看着自己徒弟:“陶轩跟我说过了,他说你要是愿意,随时可以跟我离开嘉世;王大眼儿也跟我说过,他看好你想要了你去微草,问我放不放人——不过,邱非,你自己怎么想?”
邱非又是一阵犹豫,犹豫到最后却还是开了口,他陪着小心:“那个,师父,我还是想留在嘉世……”
说到这儿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去觑叶修脸色,声音很轻:“不是徒儿不想陪在您身旁孝敬您,只是,师父,我——”
剩下的话,全部终止在了叶修的目光里。
而叶修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看着邱非,看的很认真。
那少年现在已经长到了自己鼻子高,将来应该还会长得更高,不知道会不会高过自己;他背后背着一杆战矛,是自己在关外的时候顺手用过的,后来跟邱非换了,没想到他居然一直留着;而他身上衣服是旧的,是自己在他去年生日的时候给他添置下的那一身——
叶修突然开口发问:“沐橙给你做的新衣,是穿着不合适?”
那少年愣了愣才回答:“不,师姑给我做的新衣很合身,只是我觉得嘉世现在如此,我穿的太光鲜了似乎不好——”
叶修就哦,他再次发问,这次问的一样突然而莫名:“既然衣服合适,那,老韩给了你见面礼了没?什么时候给的?”
邱非又是一愣,却还是本能的回答:“给了——韩掌门给了我一个矛头,年终议事的时候我跟着去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了。”
叶修再次哦了声,他看着自己徒弟笑起来:“你想留下?”
看着自己师父,邱非木愣愣的点了点头,他师父则笑的更明朗,他也点点头:“行啊,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叶修抬起手来。
掌心里是陶轩临走前塞给他的那样东西——一只三爪枫叶形状的木雕别扣,上面镶了一柄铁片剪成的却邪三颗铜片裁出的星芒,刷在表面上的红漆颜色不算正,又因为时间脱落了不少,下面的木纹被磨的光滑非常。
看清楚那东西的时候邱非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刚要说话他师父却已经把那东西拍进了他手里,又将他手指一根根屈起,他让邱非将那徽章握在手心里。
徽章是凉的,棱角硬邦邦的硌着掌心的肌肤,可叶修的手很热,干燥,柔软,并且温暖。
跟他的声音一样。
“既然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叶修回到兴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把那东西给了邱非之后他在嘉世又呆了一阵儿,帮自己徒弟打点了行李收拾了东西又跟他说了一些在岭南那地方的注意事项,邱非听得很认真。
说完之后又跟门口那几个神之领域的亲兵打了个商量,以一锅兴欣客栈的冰糖肘子为筹码,斗神成功的贿赂了那帮看门人,他带着邱非出了嘉世去了城里。
一路往兴欣来的时候被他拉着的少年还有些犹豫,他说师父这样真的好吗,他师父却很没当回事儿,只对着他挑了挑眉,又无赖一笑:“你又不是不回去了。”
这么说着,他把邱非一路拉进客栈里。
进门之后发现乔一帆已经从微草回来了,正被魏琛拽着问王杰希怎么样了方士谦怎么样了邓复升怎么样了,那少年却是结结巴巴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他面红耳赤的厉害。
见到叶修带着邱非进来仿佛见了救星一般,叫了声师父又叫了声师兄,乔家哥儿一脸的如释重负简直要凝成实体掉上一地。
叶修就拍拍他,又问:“老板娘呢?”
魏琛吧嗒着烟嘴往后一指,他往邱非身上看了两眼,又去看叶修:“你终于把你徒弟带回来啦?”
斗神却摇头,想了想又去喊乔一帆:“一帆,虽然说你刚回来,不过有件事儿我还得让你去跑一趟——你上微草,给我找王大眼要两包瘴气丸子去。”
他那小徒弟应着是出去了,他那老哥差点就摔了手里的烟锅:“我还当你想通了——”
叶修一笑:“我一直想的很通。”
这么说着又把邱非在身边座位上按下,叶修拎过茶壶来。
而魏琛阴着脸看了他好半晌,他最后沉声发问:“你既然不打算留下他,那还带他过来做什么?就为了那两包瘴气丸子?”
叶修笑而不语,说话的则是他徒弟。
“师父说今天是十五……他带我过来,吃一碗元宵。”

 

TBC

终于……写完了……
八千三百字,我裹着羽绒服抱着暖水袋写到现在……
中午去打吊瓶的时候给我打针那护士手忒滑,捅了我四针才捅对地方,我手背都青了!!!到现在都在疼!!!
于是睡去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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